第六百八十七章,神王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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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设定上的穿越者’...”
王座之上，里维尔重复着这个词汇。
何为设定上的穿越者。
就算是提出这个概念的里贝尔，也觉得这样的描述并不准确。所以，可以理解的人一下便能理解，但无法理解的人只会觉得莫名其妙。
按照GALGAME来距离，里贝尔觉得如果将神王里维尔换成一个类似于女主角的角色，会好解释很多。
游戏的女主角，往往都会具备一些“属性”，而这些“属性”又会与她出场便赋予着的“身份”相关。
圣女（村姑）、怪盗（杀人鬼）、歌姬、女公爵、幻兽女王、讲师等等等等。
而将这些代入到里维尔身上，里维尔的“属性”以及“身份”，便是穿越者。
他从剧本存在开始，便是穿越者。他从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，从外来的世界穿越到这个世间的存在。是一开始便套上“穿越者”的标签，诞生于这个世间的原住民。
“最初，我只是在纠结，自己的记忆到底属不属于自己，根本没有余裕去怀疑这份记忆本身是不是存在问题。但是随着我与真正的‘穿越者’接触，你这位假穿越者的问题，体现的就太过于明显了。”
“她只在这个世间存在过很短的时间，但是依旧为世间带来了一些本不应存在的事物，并且改变了既定的命运！”
夏洛尔的暴走，导致《魔女在悲鸣》的一条故事线，完整的消失了。
“甚至，就连只是继承你部分记忆的我，也能在这双眼的帮助下，改变一些既定的命运流向。”
里贝尔紫色的双眸，定格在里维尔的身上，
“但是，你却什么都没有带来，什么都没能改变。”
起初，里贝尔还以为是因为隔了千年时光的缘故，才会出现这样的光景。千年前，里维尔为世间带来的事物，早就磨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。
但是，随着里贝尔阅读了越来越多里维尔的记忆，他基本确定了对方只是单纯的，没有尝试过去做任何与“穿越者”身份相符的事情。
而对于《魔女在悲鸣》的剧情线的改变。
里贝尔原本是认为，他看到的也不过是改变之后，重新推算、估测后的，早就产生了多次偏离后的剧情。
但是，有件事物证明了里贝尔这个想法是错误的。
那便是夏洛尔的笔记本。
笔记本上的记载，证实了如果不是里贝尔改变了诸多故事线的发展，那么梅璐艾塔等人的命运，会与《魔女在悲鸣》中没有任何的变化。
“与相隔的千年时光无关，也与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历史的洪流也无关。因为，你可是天谴教会的‘神王’。”
“而这样的你，本身就是变数是异物的你，存在于这个世间千年之久。怎么可能不带来丝毫的变化，让世间的一切依旧只按照既定的‘剧本’来发展？”
“除非...你根本就不是异物与变数。是这个世间的‘命运’创造出的，‘设定上的穿越者’。你的存在，你的行径，本就在‘剧本’之中。所以，你才不可能对于‘剧本’造成任何的影响！”
在谒见厅之中，回荡着的里贝尔的声音。
似乎让本就充斥着悲剧的里维尔的人生，又多增添了一份悲哀。
啪、啪、啪
王位之上。
听着里贝尔的指摘，里维尔只是徐徐的用双手，鼓了几下掌。
“很好的分析，与事实大概也相差不多。”
里维尔平静的说道，
“当时，我还是花费了许久的时间，才理解了这件事。但你花费的时间却似乎不多...看来，你的头脑并非继承自我。是源自，贤者坎普雷特吗？果然，那位贤者大人，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顶尖的天才...”
即像是感慨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语，共通之处便是，里维尔的眼中似乎并没有里贝尔。
即使，里贝尔如这般站在了他的面前。就算，里贝尔揭开了他自诞生起便具有的一层“伤疤”。
但里维尔看到的，始终只是从混合的“火种”生成的一件道具又或者说是作品。而非，里贝尔本身。
“算不上指正，只算是一些补充吧。”
里维尔缓缓的继续开口道，
“虽然，我只是‘设定上的穿越者’。但是，我的存在还是为这个世间带来了一个可能性。那便是，‘穿越者’是被允许存在，且可以真实存在的。所以...我创造且留下了相应的术法。”
“或是可以在任何逆境中拯救一切的救世主。或者可以讨伐所有邪恶的勇者。或是可以完成任何愿望的恶魔。或是永远会伴随在身侧最为忠诚的侍从...”
“说法很多，目标也不尽相同。但总结起来，那些召唤术法的目的都指向一点，那便是召来真正的穿越者。”
听着里维尔的话语，里贝尔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。他到底是在图些什么？
“呵呵...你摆出了想问‘为什么’的神情呢。答案其实很简单，我是想确认‘命运’的状态。”
“不知道，你是否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。‘命运’既然要以这种多此一举的方式，弄一名假的穿越者。代表着，虽然‘命运’为了完成自身的剧本，需要如同我这般的存在。但是，为了世界的平衡，它却不会允许真正的穿越者存在。”
“可以改变的既定的故事，也可以为世间带来本不该出现的事物的穿越者，对于‘命运’而言就如同一剂猛毒。所以，只要穿越者出现，‘命运’便必须加以干涉，让他们老实下来。而‘命运’出手干涉这件事本身，便已然是破坏自身平衡的行径。”
在里维尔的话语之中，里贝尔想起了天使与她曾经说过的话语。
“命运”是个很麻烦的事物。即使明知有人在破坏它自身，它也不能做出反击的行为。它能做的事情，最多便是派出起初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天使，来最大限度的降低它的干涉对世界的平衡造成的影响。
“那么，如果依靠着我所留下的那些术法。某一天，这个世间真的出现了穿越者。那又代表着什么呢？”
里维尔凝视着里贝尔问道。
而这种彷如问答的形式，让里贝尔觉得有些不爽，但还是做出了回应。
“代表着...‘命运’已然变得十分脆弱，甚至都无法阻挡被它严格禁止的‘猛毒’的入侵？”
“正确。”
里维尔又鼓了几下掌，
“不知道你所接触的穿越者，是在什么时期。如果是最初的那一批的话，她应该会被还有余力的‘命运’，干涉的很是凄惨。”
“...”
在绝望中发狂，在发狂之中走向终末。
夏洛尔的下场，确如里维尔所言。
“而之所以后续，你也能改变所谓的‘命运’。并非是只有我这个身躯受到了束缚，所以继承了我记忆的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。单纯只是‘命运’摇摇欲坠，无力再去干涉与操控而已。”
里维尔摇了摇头，用手指着里贝尔，
“你并不特殊。想必，比起只有暧昧的‘穿越者记忆’的你，现今位于世界各处的穿越者们，正在更加欢快的讴歌着他们的第二段人生。”
“你...”
虽然，里维尔的话语中，那句“你并不特殊”似乎具备着一些攻击性。
不过，在这决定世间命运之日，特意来到天谴神殿中的里贝尔，可不是为了与神王来一番低等级的争吵。
“你...看起来，什么都知道。而你现在，是在这一前提之下，依旧要选择和‘命运’给出的剧本一般，将其毁掉吗？”
说到底，“命运”为什么一定要制造出里维尔这一存在不可？它为什么要在被制造出时，就设定好一个类似于自毁程序的事物？
“毁掉‘命运’，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？大家，都不喜欢这来自于旧世界的、高高在上的、掌控着一切的真正意义上的神明。越是强大的存在，越是有野心的存在，便越是不能承受永远悬在自己头顶的，虚假的天空。难道，除了你之外，几乎没有能威胁到天谴教会的存在在今天介入这件事，无法证明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，都在期待‘命运’不复存在吗？”
听到里维尔的话语，忽然间里贝尔似乎明白了，“命运”必须要自毁的理由。
虽然，命运在被刚刚筑成时，是可以掌控整个世间的最强的存在。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，随着命运的力量也不断的在衰弱。
等到“命运”的力量，已经不足以镇压整个世间的时候。只有它注定会自毁这个特性，才能让它被允许继续存在。
除此之外，命运一直都注重的“平衡”，也限制着它必须迎接毁灭。毕竟，没有任何事物是长盛不衰的。
而必须要由里维尔来毁灭的理由
应该是出于“可控性”。
无论现在的命运是否已经衰弱，其毁灭肯定会为整个世间带来灾难。
那么，本就为了族群的延续而创造了命运的旧世界住民，就不可能放任他们耗尽了所有改造出的现今的世界，就此毁灭或者重归于混沌。
只是，若真是这样
“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？”
里贝尔向着里维尔提问道。
从出生开始就是骗局，一生都在“命运”写好的剧本中尝尽人间的悲剧。最终，获得的力量也只是为了让“命运”以最佳的方式退出舞台。
真真正正的，完美的操线人偶
“虽然，出于个人的情绪，我自然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末的。但是，正是因为我的一生都在被‘命运’所玩弄。所以，我才需要站出来，终结这一切。”
“身为外来者的旧世界遗民，已经祸乱这个世间太久了。我们的世界早已不再需要他们...所以，接下来，就由我亲手将和他们相关的一切，驱逐殆尽——”
连接着王座的脉络持续的散发着皎洁的光芒，连带着与王座连在一处的里维尔，此刻仿佛也在发出着神圣的光晕。
由于，目睹了里维尔大多数的人生前半段，所以里贝尔此刻才会不禁的心生动容。
只不过，动容归动容。
里贝尔是知道的。
不对
“不对...”
里贝尔回忆起了，曾经在阅读阿尔卡娜之后，与湖光之间的交谈。
湖光认为，最终出现在阿尔卡娜的面前，带着不喜不悲之感，行径中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的里维尔，已然具备了“神性”。
而现今，里贝尔想为湖光补上一句迟来的“你说的对”。
可以面带微笑，做出诸多残忍之事。可以面容平静的隐瞒大部分的真实，只将光辉的一面加以修饰说出的里维尔。
真的，只能是“神”了。
“你终于，还是放弃了成为‘救世主’，里维尔。”
“...什么意思？”
里维尔在沉默了一下之后，追问道。
看来，即使是已然具有神性里维尔，也依然会因一些关键词，而有所触动。
“你如果，真的只想着为了解放这个世界，而毁灭‘命运’。你应该...一千年之前就能做到了吧？”
面对里贝尔本身便有着确切答案的提问，里维尔并没有进行回应。
“真是讽刺...在你夺取了圣剑的那一刻...在你彻底放弃了执念，想要成为救世主的李维也彻底的‘死去’之后...你才终于开始被人们广泛的颂唱为‘救世主’。”
“...”
里维尔继续保持着沉默。
“如果，你真的想要破坏‘命运’，有什么必要一直等待并且观测‘命运’什么时候会衰退到极致？如果，你真的将守护这个世界作为己任，你又为什么要采用，将大量穿越者召唤到这个世间的方式，来达成自己的目的？”
“在你的眼里，他们不是‘猛毒’吗？”
话语间，里贝尔手指按在眉间，快速的运转着大脑，
“那你，真正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这个问题...并不困难。”
“天谴教会的教众，真正发自内心的相信着，你会完成他们的愿望。”
“你让盲目魔女，一直保留着以你的记忆为蓝本的，过去的世界...”
“你需要让‘命运’衰弱到极致。你需要远比毁灭命运，更加强大的力量。为此，积蓄了千年...”
“你...”
重新抬起头，望着高高在上的天谴神王，里贝尔得出了自己的结论，
“你想创造一个新的世界，一个可以让你心想事成的世界...”
“为此，你在做的事情根本不是毁灭‘命运’，而是通过‘掠夺’的方式，吸收、吞噬命运。取代现今的‘命运’，成为永久笼罩于这个世间的...”
“新的‘命运’！”
这一次。
里维尔，没有继续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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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座之上，里维尔重复着这个词汇。
何为设定上的穿越者。
就算是提出这个概念的里贝尔，也觉得这样的描述并不准确。所以，可以理解的人一下便能理解，但无法理解的人只会觉得莫名其妙。
按照GALGAME来距离，里贝尔觉得如果将神王里维尔换成一个类似于女主角的角色，会好解释很多。
游戏的女主角，往往都会具备一些“属性”，而这些“属性”又会与她出场便赋予着的“身份”相关。
圣女（村姑）、怪盗（杀人鬼）、歌姬、女公爵、幻兽女王、讲师等等等等。
而将这些代入到里维尔身上，里维尔的“属性”以及“身份”，便是穿越者。
他从剧本存在开始，便是穿越者。他从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，从外来的世界穿越到这个世间的存在。是一开始便套上“穿越者”的标签，诞生于这个世间的原住民。
“最初，我只是在纠结，自己的记忆到底属不属于自己，根本没有余裕去怀疑这份记忆本身是不是存在问题。但是随着我与真正的‘穿越者’接触，你这位假穿越者的问题，体现的就太过于明显了。”
“她只在这个世间存在过很短的时间，但是依旧为世间带来了一些本不应存在的事物，并且改变了既定的命运！”
夏洛尔的暴走，导致《魔女在悲鸣》的一条故事线，完整的消失了。
“甚至，就连只是继承你部分记忆的我，也能在这双眼的帮助下，改变一些既定的命运流向。”
里贝尔紫色的双眸，定格在里维尔的身上，
“但是，你却什么都没有带来，什么都没能改变。”
起初，里贝尔还以为是因为隔了千年时光的缘故，才会出现这样的光景。千年前，里维尔为世间带来的事物，早就磨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。
但是，随着里贝尔阅读了越来越多里维尔的记忆，他基本确定了对方只是单纯的，没有尝试过去做任何与“穿越者”身份相符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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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有件事物证明了里贝尔这个想法是错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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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与相隔的千年时光无关，也与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历史的洪流也无关。因为，你可是天谴教会的‘神王’。”
“而这样的你，本身就是变数是异物的你，存在于这个世间千年之久。怎么可能不带来丝毫的变化，让世间的一切依旧只按照既定的‘剧本’来发展？”
“除非...你根本就不是异物与变数。是这个世间的‘命运’创造出的，‘设定上的穿越者’。你的存在，你的行径，本就在‘剧本’之中。所以，你才不可能对于‘剧本’造成任何的影响！”
在谒见厅之中，回荡着的里贝尔的声音。
似乎让本就充斥着悲剧的里维尔的人生，又多增添了一份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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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位之上。
听着里贝尔的指摘，里维尔只是徐徐的用双手，鼓了几下掌。
“很好的分析，与事实大概也相差不多。”
里维尔平静的说道，
“当时，我还是花费了许久的时间，才理解了这件事。但你花费的时间却似乎不多...看来，你的头脑并非继承自我。是源自，贤者坎普雷特吗？果然，那位贤者大人，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顶尖的天才...”
即像是感慨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语，共通之处便是，里维尔的眼中似乎并没有里贝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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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里维尔看到的，始终只是从混合的“火种”生成的一件道具又或者说是作品。而非，里贝尔本身。
“算不上指正，只算是一些补充吧。”
里维尔缓缓的继续开口道，
“虽然，我只是‘设定上的穿越者’。但是，我的存在还是为这个世间带来了一个可能性。那便是，‘穿越者’是被允许存在，且可以真实存在的。所以...我创造且留下了相应的术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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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法很多，目标也不尽相同。但总结起来，那些召唤术法的目的都指向一点，那便是召来真正的穿越者。”
听着里维尔的话语，里贝尔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。他到底是在图些什么？
“呵呵...你摆出了想问‘为什么’的神情呢。答案其实很简单，我是想确认‘命运’的状态。”
“不知道，你是否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。‘命运’既然要以这种多此一举的方式，弄一名假的穿越者。代表着，虽然‘命运’为了完成自身的剧本，需要如同我这般的存在。但是，为了世界的平衡，它却不会允许真正的穿越者存在。”
“可以改变的既定的故事，也可以为世间带来本不该出现的事物的穿越者，对于‘命运’而言就如同一剂猛毒。所以，只要穿越者出现，‘命运’便必须加以干涉，让他们老实下来。而‘命运’出手干涉这件事本身，便已然是破坏自身平衡的行径。”
在里维尔的话语之中，里贝尔想起了天使与她曾经说过的话语。
“命运”是个很麻烦的事物。即使明知有人在破坏它自身，它也不能做出反击的行为。它能做的事情，最多便是派出起初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天使，来最大限度的降低它的干涉对世界的平衡造成的影响。
“那么，如果依靠着我所留下的那些术法。某一天，这个世间真的出现了穿越者。那又代表着什么呢？”
里维尔凝视着里贝尔问道。
而这种彷如问答的形式，让里贝尔觉得有些不爽，但还是做出了回应。
“代表着...‘命运’已然变得十分脆弱，甚至都无法阻挡被它严格禁止的‘猛毒’的入侵？”
“正确。”
里维尔又鼓了几下掌，
“不知道你所接触的穿越者，是在什么时期。如果是最初的那一批的话，她应该会被还有余力的‘命运’，干涉的很是凄惨。”
“...”
在绝望中发狂，在发狂之中走向终末。
夏洛尔的下场，确如里维尔所言。
“而之所以后续，你也能改变所谓的‘命运’。并非是只有我这个身躯受到了束缚，所以继承了我记忆的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。单纯只是‘命运’摇摇欲坠，无力再去干涉与操控而已。”
里维尔摇了摇头，用手指着里贝尔，
“你并不特殊。想必，比起只有暧昧的‘穿越者记忆’的你，现今位于世界各处的穿越者们，正在更加欢快的讴歌着他们的第二段人生。”
“你...”
虽然，里维尔的话语中，那句“你并不特殊”似乎具备着一些攻击性。
不过，在这决定世间命运之日，特意来到天谴神殿中的里贝尔，可不是为了与神王来一番低等级的争吵。
“你...看起来，什么都知道。而你现在，是在这一前提之下，依旧要选择和‘命运’给出的剧本一般，将其毁掉吗？”
说到底，“命运”为什么一定要制造出里维尔这一存在不可？它为什么要在被制造出时，就设定好一个类似于自毁程序的事物？
“毁掉‘命运’，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？大家，都不喜欢这来自于旧世界的、高高在上的、掌控着一切的真正意义上的神明。越是强大的存在，越是有野心的存在，便越是不能承受永远悬在自己头顶的，虚假的天空。难道，除了你之外，几乎没有能威胁到天谴教会的存在在今天介入这件事，无法证明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，都在期待‘命运’不复存在吗？”
听到里维尔的话语，忽然间里贝尔似乎明白了，“命运”必须要自毁的理由。
虽然，命运在被刚刚筑成时，是可以掌控整个世间的最强的存在。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，随着命运的力量也不断的在衰弱。
等到“命运”的力量，已经不足以镇压整个世间的时候。只有它注定会自毁这个特性，才能让它被允许继续存在。
除此之外，命运一直都注重的“平衡”，也限制着它必须迎接毁灭。毕竟，没有任何事物是长盛不衰的。
而必须要由里维尔来毁灭的理由
应该是出于“可控性”。
无论现在的命运是否已经衰弱，其毁灭肯定会为整个世间带来灾难。
那么，本就为了族群的延续而创造了命运的旧世界住民，就不可能放任他们耗尽了所有改造出的现今的世界，就此毁灭或者重归于混沌。
只是，若真是这样
“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？”
里贝尔向着里维尔提问道。
从出生开始就是骗局，一生都在“命运”写好的剧本中尝尽人间的悲剧。最终，获得的力量也只是为了让“命运”以最佳的方式退出舞台。
真真正正的，完美的操线人偶
“虽然，出于个人的情绪，我自然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末的。但是，正是因为我的一生都在被‘命运’所玩弄。所以，我才需要站出来，终结这一切。”
“身为外来者的旧世界遗民，已经祸乱这个世间太久了。我们的世界早已不再需要他们...所以，接下来，就由我亲手将和他们相关的一切，驱逐殆尽——”
连接着王座的脉络持续的散发着皎洁的光芒，连带着与王座连在一处的里维尔，此刻仿佛也在发出着神圣的光晕。
由于，目睹了里维尔大多数的人生前半段，所以里贝尔此刻才会不禁的心生动容。
只不过，动容归动容。
里贝尔是知道的。
不对
“不对...”
里贝尔回忆起了，曾经在阅读阿尔卡娜之后，与湖光之间的交谈。
湖光认为，最终出现在阿尔卡娜的面前，带着不喜不悲之感，行径中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的里维尔，已然具备了“神性”。
而现今，里贝尔想为湖光补上一句迟来的“你说的对”。
可以面带微笑，做出诸多残忍之事。可以面容平静的隐瞒大部分的真实，只将光辉的一面加以修饰说出的里维尔。
真的，只能是“神”了。
“你终于，还是放弃了成为‘救世主’，里维尔。”
“...什么意思？”
里维尔在沉默了一下之后，追问道。
看来，即使是已然具有神性里维尔，也依然会因一些关键词，而有所触动。
“你如果，真的只想着为了解放这个世界，而毁灭‘命运’。你应该...一千年之前就能做到了吧？”
面对里贝尔本身便有着确切答案的提问，里维尔并没有进行回应。
“真是讽刺...在你夺取了圣剑的那一刻...在你彻底放弃了执念，想要成为救世主的李维也彻底的‘死去’之后...你才终于开始被人们广泛的颂唱为‘救世主’。”
“...”
里维尔继续保持着沉默。
“如果，你真的想要破坏‘命运’，有什么必要一直等待并且观测‘命运’什么时候会衰退到极致？如果，你真的将守护这个世界作为己任，你又为什么要采用，将大量穿越者召唤到这个世间的方式，来达成自己的目的？”
“在你的眼里，他们不是‘猛毒’吗？”
话语间，里贝尔手指按在眉间，快速的运转着大脑，
“那你，真正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这个问题...并不困难。”
“天谴教会的教众，真正发自内心的相信着，你会完成他们的愿望。”
“你让盲目魔女，一直保留着以你的记忆为蓝本的，过去的世界...”
“你需要让‘命运’衰弱到极致。你需要远比毁灭命运，更加强大的力量。为此，积蓄了千年...”
“你...”
重新抬起头，望着高高在上的天谴神王，里贝尔得出了自己的结论，
“你想创造一个新的世界，一个可以让你心想事成的世界...”
“为此，你在做的事情根本不是毁灭‘命运’，而是通过‘掠夺’的方式，吸收、吞噬命运。取代现今的‘命运’，成为永久笼罩于这个世间的...”
“新的‘命运’！”
这一次。
里维尔，没有继续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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