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八十九章,心中所想之光景 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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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，是里贝尔十四岁的生日。
十四岁，差不多就是中二的年纪。也是自我意识变得较为强烈，开始希望从父母那里独立，变得不太喜欢与之前还很亲密的亲友进行肢体接触的年纪。
里贝尔想了想，发觉这些特点没有任何一个和自己对得上。
说起来，中二是什么？
头脑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里贝尔，自己也开始怀疑起，自己是不是哪里病了或者不舒服。
来到宅邸中的宴会厅之前，有一老一少两人，早已等候多时。
两人，都身着着黑色的管家服。左手边的，是头发虽然已是半白，面容却精神矍铄的老管家塞巴斯。右手边，则是年龄比里贝尔稍长一些的见习女管家，塔娅。
见到宅邸的主人们走来，两位管家将宴会厅的大门缓缓的拉开。
经过了精心装饰的宴会厅内部，虽然采用的全部都是烛光。但是却兼具着明亮与极佳的氛围。
费格因、莎恩以及莉洁特，都径直的走入了宴会厅之中。但里贝尔却在宴会厅的门口停下了脚步，望向了塞巴斯的脚边。
“那是？”
那是一个看起来鼓鼓的袋子，之前被塞巴斯用身体挡着。
“回少爷，是塞巴斯先生偷的花。”
里贝尔的印象中，总是很严肃且冷漠的塔娅，此时虽然也是板着脸，但同样也显露着一丝难以遮掩的小恶魔般的笑容。
“诶...诶——？不、不是这样的少爷，不是偷的...是我将已然无法用来装扮宴会厅的残破的花，以及掉落的花瓣收集了起来。”
连连摆手解释之余，塞巴斯用着“你怎么这样”的目光投向塔娅。只不过，比起说是责怪，更多的是无奈与慈爱。
由于坎普雷特家族的管家，一直都由塞巴斯家族的人担当。但是，这一代的塞巴斯却没有子嗣，所以身为见习管家的塔娅，是塞巴斯的女儿般的存在。
“怎么，你收集花瓣是要拿回去吃吗？费格因，已经苛待随侍到这种地步了？”
里贝尔的话音还没落下，不远处就传来了费格因“喂，我这边可是能听到”的抱怨声。
“啊这...怎么会，老爷对我们这些下人一直都很好...呃，好像有些扯远了。这些花瓣，我只是...想拿去送给我的妻子。”
塞巴斯说着，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，老脸还红了一下。
“妻子...”
里贝尔呆了一下，然后很快就想了起来，
“蕾茜吗...既然如此，就挑些卖相好一些的花回去吧。”
里贝尔说着便环顾起了四周。而塞巴斯这边则是继续连连摆手。
“不必了，真的不必了少爷...都是老夫老妻了，送这种程度的礼物刚刚好。不然，反而会有些奇怪。而且，比起好看的花或者花束，蕾茜可能更喜欢这些不完整的花瓣...”
随着塞巴斯的话语停下，他的脸上浮现起的是不似作假的神情。
说起来，塞巴斯的妻子蕾茜，本来就是个有些怪的人来着...所以，可能真如塞巴斯所说，比起花束更喜欢残破的花瓣。
“那...就替我向蕾茜问好吧。”
“遵命，少爷。多谢您对家妻的关心。”
回应之后，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模样。塞巴斯的面庞上，浮现起了满是柔情的神采。
不久之后。
随着身为管家和管家见习生的一老一少，将诸多精美丰盛的菜肴摆上餐桌，里贝尔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。
说是宴会...参与者其实也就里贝尔的父母与小姨，勉强再加上两名管家而已。
宽敞的宴会厅里，一共就这么几人，多少显得有些冷清。
似乎是看出了里贝尔微妙的心绪，莎恩出声安慰道，
“非常抱歉呢小莎恩，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领地最近正在闹灾，所以抽不开身。至于祖父和祖母...”
莎恩将目光投向费格因的方向，而费格因只是耸了下肩，
“天知道他们所谓的旅游到底旅去了哪里...唉，能不能早点遇难呢？他们...”
坎普雷特家族的孝顺，似乎是一脉相承的。
“总之，明年一定会更加热闹的。而到了后年，小莎恩在社交圈出道之后，肯定会交到很～多很～多的朋友。”
“就是，而且今年我不是都特意赶回来了吗？就不要在那闹别扭了。”
莉洁特也加入到了安慰的行列里。
“呃...我其实并没有对现状感到不满意。”
里贝尔觉得自己说出来，他的长辈们可能都不信。
之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是很复杂的神情，是因为他觉得不可思议。
这餐桌上的菜看起来竟然能吃，甚至应该会很好吃
怪事，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？
“那就好。对了，趁着今天生日，小莎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愿望，妈妈什么都可以满足喔。”
“想要的...”
里贝尔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番，没有得到任何答案。
似乎...他并不缺任何东西，也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。
真是怪了，自己明明应该才年仅十四岁，但内心就已然如同希望归隐山林的隐士。
轻舒了口气，里贝尔四下望了望，将目光定格在了餐桌首座的费格因的身上。
“我想要让他从这座宅邸搬出去。”
“咳...咳咳咳。”
正巧在喝葡萄酒的费格因，不禁被呛到。
“臭小子...真是遗憾啊，我们的大寿星，你的这个愿望应该是没人能帮你达成了。”
“不行的话，让莉洁特搬进来也行。”
里贝尔又转向莉洁特，认真的说道。
“哈？”
“诶～？我搬进这座宅邸吗...要怎么办呢？我的冒险家事业，最近刚刚步入上升期，自己也有很多要忙的事情...”
坐在里贝尔的对侧的莉洁特，虽然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，但是说出的话语却一点都不坦率。
“上升期？每天在那里抓猫原来是上升期？还有就是，你这家伙因为付不起冒险家旅馆的费用，一个星期在这宅邸里住至少五天，早就和搬进来没什么区别了吧？”
“嘁...闭嘴啦废物因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？”
“这里是我家！”
自相识起来，便始终处于不对付状态中的费格因和莉洁特，顿时又开始争吵了起来。
而知道两人的感情或许意外的还可以的莎恩，则是困扰的扶着面庞，一脸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两人争吵的神情。
如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般，除了天生的容颜之外没有任何威严可言的父亲。
总是温柔耐心，深爱着家人的母亲。
与母亲关系很好，所以对于她的孩子就只有溺爱这一选项的小姨。
这便是，自里贝尔懂事起就一直存在于他身边的...家人。
还有就是，虽然血缘方面上没有联系，但是早已成为这个家族一份子的管家与见习管家。
费格因在吵闹。
莎恩在微笑。
莉洁特在任性。
塞巴斯在慌张。
塔娅在偷懒。
一切的一切，都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场景
“咦？这...你这是怎么了，小莎恩？”
见到里贝尔的异状之后，莎恩侧过面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争吵的费格因和莉洁特。而在他人面前，基本都是无法无天的两人，在莎恩的瞪视之下噤若寒蝉。
“我...”
张开口，里贝尔才意识到，自己的眼泪正在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。
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伤心与痛苦。眼睛没有酸涩，鼻子没有酸楚，神情也一如常态的平静。
但偏偏，就好似泪腺相关的某个部位，出现了故障一般，眼泪的流淌无法制止。
而伸手去擦拭的时候，里贝尔才第一次知道，眼泪这种事物竟然是会越擦越多
“没什么...真的没什么...”
发自真心的觉得自己没什么的里贝尔，这时才察觉自己的哽咽已然很难压下。
“我...只是...只是...”
“很...开心...”
无法擦干泪水的里贝尔，最终只是用双手按在了那早已一塌糊涂的面庞之上。
时光转瞬即逝。
距离，那里贝尔一经想起，就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抠些什么把自己埋起来的黑历史生日宴会，已然过去了两个月的时光。
时值秋季，天气开始循序渐进的转凉，迎接着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寒冬。
这一天，里贝尔被费格因叫到了书房之中。
“进来的时候，顺便把门带上。”
费格因其实很怕冷。
但是，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，他不愿意穿上了那些厚重的衣服。
听到费格因的话语，里贝尔回头望了一下门的位置，又张望了一番只有他和费格因的房间，张口说道：
“你这样我要喊人了。”
“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糟糕？”
在费格因的吐槽声中，里贝尔还是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费格因坐在书桌的后方，而里贝尔则是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。
隔着足够的安全距离，父子两人开始了交谈。
“怎么说呢...里贝尔。我知道，曾经我因为嫉妒莎恩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了你的身上，所以做出了一些...嗯，值得检讨的事情。造成了我们之间，一直有很深的误会和隔阂。”
“我认为在新年的时候，把我丢在教会的门口试图将我送养，可不是什么误会。”
里贝尔挑着眉，不悦的说道。
“呃...那件事...该死，你这记性怎么那么好，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都记得...”
“那时候我都七岁了！”
“啊...”
“而且是连续三年！”
“唔...”
费格因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单字，然后掩饰尴尬一般的喝了口茶。
“你看，到头来你不还是被莎恩和莉洁特带回来了吗？还因此，认识了很多善良的神父和修女...总之，过去的事情，我们就让他过去怎么样？”
费格因赔笑着说道。
之所以，他这一天会如此积极。是因为自两个月前，里贝尔在生日宴会上“崩溃”以来，莎恩就不再让他进卧室了。
起初，以为是一如既往的夫妻之间小摩擦的费格因，随着时间的流逝感受到了妻子的坚决。
于是，无奈之下，他只能选择和里贝尔改善关系的“下策”。
“费格因，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...那便是，我其实不是你亲生的。”
短暂的沉默过后，里贝尔出声说道。
“虽然我有时也在想这件事，但是放弃吧里贝尔。你照下镜子就知道，这个可能性为什么不存在了。”
费格因摊手说道。
然后，父子两人同时带着遗憾长叹了口气。
确实，随着里贝尔的长大以及费格因的保养得当。两人一同出门，甚至会被误认为是亲兄弟。外貌相似到了这种地步，真的是没有任何一丝质疑的余地。
“总之，我们也是时候摒弃前嫌、消除误会，像正常的父子一般相敬相爱...”
说到这里，不知道是被自己恶心到还是心中郁结难消，费格因咕咚咕咚的连喝了三大杯茶。
“呼...首先，就从称呼开始改变怎么样？莎恩和莉洁特，对你都是用‘小莎恩’这个爱称。我之前之所以不叫，是因为，嗯...顾及你的感受。毕竟，那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。但是，既然这么多年你都不怎么介意，那以后我也叫你...”
“你若是那么叫我，我就从你身后的窗户跳出去摔断腿，然后和莉洁特告状说是你打断的。”
“...”
“...”
父子两人又在沉默中对峙了片刻。
费格因从里贝尔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认真。
“那...你来决定吧。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爱称，来称呼你？”
叹着气，费格因妥协道。
而里贝尔则是微微凝眉，思索了片刻，然后说道，
“‘拉·坎普雷特大人’。”
“...”
“...”
沉默★对峙，又持续了片刻之后，费格因像是放弃了改善父子关系一般，主动转移了原本就是由他提出的话题。
“现在，差不多是农收的时期了。想必，今年我们的领地里也是丰收...这样，过几天你就代我，去巡查一下领地吧...里·贝·尔。”
着重的咬着里贝尔的名字，费格因如此说道。
“巡查领地？”
而里贝尔，则是不禁的低声重复了一下，这个对他很是陌生的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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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，是里贝尔十四岁的生日。
十四岁，差不多就是中二的年纪。也是自我意识变得较为强烈，开始希望从父母那里独立，变得不太喜欢与之前还很亲密的亲友进行肢体接触的年纪。
里贝尔想了想，发觉这些特点没有任何一个和自己对得上。
说起来，中二是什么？
头脑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里贝尔，自己也开始怀疑起，自己是不是哪里病了或者不舒服。
来到宅邸中的宴会厅之前，有一老一少两人，早已等候多时。
两人，都身着着黑色的管家服。左手边的，是头发虽然已是半白，面容却精神矍铄的老管家塞巴斯。右手边，则是年龄比里贝尔稍长一些的见习女管家，塔娅。
见到宅邸的主人们走来，两位管家将宴会厅的大门缓缓的拉开。
经过了精心装饰的宴会厅内部，虽然采用的全部都是烛光。但是却兼具着明亮与极佳的氛围。
费格因、莎恩以及莉洁特，都径直的走入了宴会厅之中。但里贝尔却在宴会厅的门口停下了脚步，望向了塞巴斯的脚边。
“那是？”
那是一个看起来鼓鼓的袋子，之前被塞巴斯用身体挡着。
“回少爷，是塞巴斯先生偷的花。”
里贝尔的印象中，总是很严肃且冷漠的塔娅，此时虽然也是板着脸，但同样也显露着一丝难以遮掩的小恶魔般的笑容。
“诶...诶——？不、不是这样的少爷，不是偷的...是我将已然无法用来装扮宴会厅的残破的花，以及掉落的花瓣收集了起来。”
连连摆手解释之余，塞巴斯用着“你怎么这样”的目光投向塔娅。只不过，比起说是责怪，更多的是无奈与慈爱。
由于坎普雷特家族的管家，一直都由塞巴斯家族的人担当。但是，这一代的塞巴斯却没有子嗣，所以身为见习管家的塔娅，是塞巴斯的女儿般的存在。
“怎么，你收集花瓣是要拿回去吃吗？费格因，已经苛待随侍到这种地步了？”
里贝尔的话音还没落下，不远处就传来了费格因“喂，我这边可是能听到”的抱怨声。
“啊这...怎么会，老爷对我们这些下人一直都很好...呃，好像有些扯远了。这些花瓣，我只是...想拿去送给我的妻子。”
塞巴斯说着，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，老脸还红了一下。
“妻子...”
里贝尔呆了一下，然后很快就想了起来，
“蕾茜吗...既然如此，就挑些卖相好一些的花回去吧。”
里贝尔说着便环顾起了四周。而塞巴斯这边则是继续连连摆手。
“不必了，真的不必了少爷...都是老夫老妻了，送这种程度的礼物刚刚好。不然，反而会有些奇怪。而且，比起好看的花或者花束，蕾茜可能更喜欢这些不完整的花瓣...”
随着塞巴斯的话语停下，他的脸上浮现起的是不似作假的神情。
说起来，塞巴斯的妻子蕾茜，本来就是个有些怪的人来着...所以，可能真如塞巴斯所说，比起花束更喜欢残破的花瓣。
“那...就替我向蕾茜问好吧。”
“遵命，少爷。多谢您对家妻的关心。”
回应之后，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模样。塞巴斯的面庞上，浮现起了满是柔情的神采。
不久之后。
随着身为管家和管家见习生的一老一少，将诸多精美丰盛的菜肴摆上餐桌，里贝尔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。
说是宴会...参与者其实也就里贝尔的父母与小姨，勉强再加上两名管家而已。
宽敞的宴会厅里，一共就这么几人，多少显得有些冷清。
似乎是看出了里贝尔微妙的心绪，莎恩出声安慰道，
“非常抱歉呢小莎恩，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领地最近正在闹灾，所以抽不开身。至于祖父和祖母...”
莎恩将目光投向费格因的方向，而费格因只是耸了下肩，
“天知道他们所谓的旅游到底旅去了哪里...唉，能不能早点遇难呢？他们...”
坎普雷特家族的孝顺，似乎是一脉相承的。
“总之，明年一定会更加热闹的。而到了后年，小莎恩在社交圈出道之后，肯定会交到很～多很～多的朋友。”
“就是，而且今年我不是都特意赶回来了吗？就不要在那闹别扭了。”
莉洁特也加入到了安慰的行列里。
“呃...我其实并没有对现状感到不满意。”
里贝尔觉得自己说出来，他的长辈们可能都不信。
之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是很复杂的神情，是因为他觉得不可思议。
这餐桌上的菜看起来竟然能吃，甚至应该会很好吃
怪事，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？
“那就好。对了，趁着今天生日，小莎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愿望，妈妈什么都可以满足喔。”
“想要的...”
里贝尔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番，没有得到任何答案。
似乎...他并不缺任何东西，也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。
真是怪了，自己明明应该才年仅十四岁，但内心就已然如同希望归隐山林的隐士。
轻舒了口气，里贝尔四下望了望，将目光定格在了餐桌首座的费格因的身上。
“我想要让他从这座宅邸搬出去。”
“咳...咳咳咳。”
正巧在喝葡萄酒的费格因，不禁被呛到。
“臭小子...真是遗憾啊，我们的大寿星，你的这个愿望应该是没人能帮你达成了。”
“不行的话，让莉洁特搬进来也行。”
里贝尔又转向莉洁特，认真的说道。
“哈？”
“诶～？我搬进这座宅邸吗...要怎么办呢？我的冒险家事业，最近刚刚步入上升期，自己也有很多要忙的事情...”
坐在里贝尔的对侧的莉洁特，虽然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，但是说出的话语却一点都不坦率。
“上升期？每天在那里抓猫原来是上升期？还有就是，你这家伙因为付不起冒险家旅馆的费用，一个星期在这宅邸里住至少五天，早就和搬进来没什么区别了吧？”
“嘁...闭嘴啦废物因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？”
“这里是我家！”
自相识起来，便始终处于不对付状态中的费格因和莉洁特，顿时又开始争吵了起来。
而知道两人的感情或许意外的还可以的莎恩，则是困扰的扶着面庞，一脸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两人争吵的神情。
如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般，除了天生的容颜之外没有任何威严可言的父亲。
总是温柔耐心，深爱着家人的母亲。
与母亲关系很好，所以对于她的孩子就只有溺爱这一选项的小姨。
这便是，自里贝尔懂事起就一直存在于他身边的...家人。
还有就是，虽然血缘方面上没有联系，但是早已成为这个家族一份子的管家与见习管家。
费格因在吵闹。
莎恩在微笑。
莉洁特在任性。
塞巴斯在慌张。
塔娅在偷懒。
一切的一切，都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场景
“咦？这...你这是怎么了，小莎恩？”
见到里贝尔的异状之后，莎恩侧过面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争吵的费格因和莉洁特。而在他人面前，基本都是无法无天的两人，在莎恩的瞪视之下噤若寒蝉。
“我...”
张开口，里贝尔才意识到，自己的眼泪正在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。
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伤心与痛苦。眼睛没有酸涩，鼻子没有酸楚，神情也一如常态的平静。
但偏偏，就好似泪腺相关的某个部位，出现了故障一般，眼泪的流淌无法制止。
而伸手去擦拭的时候，里贝尔才第一次知道，眼泪这种事物竟然是会越擦越多
“没什么...真的没什么...”
发自真心的觉得自己没什么的里贝尔，这时才察觉自己的哽咽已然很难压下。
“我...只是...只是...”
“很...开心...”
无法擦干泪水的里贝尔，最终只是用双手按在了那早已一塌糊涂的面庞之上。
时光转瞬即逝。
距离，那里贝尔一经想起，就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抠些什么把自己埋起来的黑历史生日宴会，已然过去了两个月的时光。
时值秋季，天气开始循序渐进的转凉，迎接着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寒冬。
这一天，里贝尔被费格因叫到了书房之中。
“进来的时候，顺便把门带上。”
费格因其实很怕冷。
但是，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，他不愿意穿上了那些厚重的衣服。
听到费格因的话语，里贝尔回头望了一下门的位置，又张望了一番只有他和费格因的房间，张口说道：
“你这样我要喊人了。”
“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糟糕？”
在费格因的吐槽声中，里贝尔还是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费格因坐在书桌的后方，而里贝尔则是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。
隔着足够的安全距离，父子两人开始了交谈。
“怎么说呢...里贝尔。我知道，曾经我因为嫉妒莎恩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了你的身上，所以做出了一些...嗯，值得检讨的事情。造成了我们之间，一直有很深的误会和隔阂。”
“我认为在新年的时候，把我丢在教会的门口试图将我送养，可不是什么误会。”
里贝尔挑着眉，不悦的说道。
“呃...那件事...该死，你这记性怎么那么好，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都记得...”
“那时候我都七岁了！”
“啊...”
“而且是连续三年！”
“唔...”
费格因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单字，然后掩饰尴尬一般的喝了口茶。
“你看，到头来你不还是被莎恩和莉洁特带回来了吗？还因此，认识了很多善良的神父和修女...总之，过去的事情，我们就让他过去怎么样？”
费格因赔笑着说道。
之所以，他这一天会如此积极。是因为自两个月前，里贝尔在生日宴会上“崩溃”以来，莎恩就不再让他进卧室了。
起初，以为是一如既往的夫妻之间小摩擦的费格因，随着时间的流逝感受到了妻子的坚决。
于是，无奈之下，他只能选择和里贝尔改善关系的“下策”。
“费格因，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...那便是，我其实不是你亲生的。”
短暂的沉默过后，里贝尔出声说道。
“虽然我有时也在想这件事，但是放弃吧里贝尔。你照下镜子就知道，这个可能性为什么不存在了。”
费格因摊手说道。
然后，父子两人同时带着遗憾长叹了口气。
确实，随着里贝尔的长大以及费格因的保养得当。两人一同出门，甚至会被误认为是亲兄弟。外貌相似到了这种地步，真的是没有任何一丝质疑的余地。
“总之，我们也是时候摒弃前嫌、消除误会，像正常的父子一般相敬相爱...”
说到这里，不知道是被自己恶心到还是心中郁结难消，费格因咕咚咕咚的连喝了三大杯茶。
“呼...首先，就从称呼开始改变怎么样？莎恩和莉洁特，对你都是用‘小莎恩’这个爱称。我之前之所以不叫，是因为，嗯...顾及你的感受。毕竟，那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。但是，既然这么多年你都不怎么介意，那以后我也叫你...”
“你若是那么叫我，我就从你身后的窗户跳出去摔断腿，然后和莉洁特告状说是你打断的。”
“...”
“...”
父子两人又在沉默中对峙了片刻。
费格因从里贝尔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认真。
“那...你来决定吧。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爱称，来称呼你？”
叹着气，费格因妥协道。
而里贝尔则是微微凝眉，思索了片刻，然后说道，
“‘拉·坎普雷特大人’。”
“...”
“...”
沉默★对峙，又持续了片刻之后，费格因像是放弃了改善父子关系一般，主动转移了原本就是由他提出的话题。
“现在，差不多是农收的时期了。想必，今年我们的领地里也是丰收...这样，过几天你就代我，去巡查一下领地吧...里·贝·尔。”
着重的咬着里贝尔的名字，费格因如此说道。
“巡查领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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